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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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你會做飯？”
熊年年頗為訝異，除了飯店酒樓的廚子，幾乎很少有男子下廚，特別還是讀書人，畢竟有句話擺在那裏，君子遠庖廚。
“略知一二。”沈厭挽好袖子，輕輕勾唇，“孤身一人，若不通曉廚藝，我只怕不會在這裏與你說話了。”
想到他的身世，她心尖一疼，便不再過問，“廚房沒有多餘的菜了，我去買一些來。”
人家幫著修補房頂，還要管自己的肚子，覺得不好意思的熊年年旋即放下孩子，正要起身被一只手按住。
“你歇著，我去即可。”
“這怎麽可以？”她更加不好意思了，“你幫了我許多，此刻應該多歇歇，買菜這件小事我去就行。”
沈厭卻固執的搖頭，把她按回石凳上，眼中滿是笑意，“你關心我我很開心，修補房子對於我來說並不累，你身子弱，又抱著孩子哄了許久，好好歇息，我馬上回來。”說罷，不待人挽留，轉身離開。
熊年年看著快步流星的背影，無奈笑著嘆了口氣，“這人……”還挺會心疼人。
她坐在院中一邊等待沈厭回來，一邊把衣衫翻來覆去查看是否有缺漏的地方。口有些幹渴，她端起茶壺倒了第四杯水，時不時向外看去，這時，一個豆大的黑點正往這邊緩緩靠近。
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像個龐然大物，熊年年盯著，等它走進自己視力範圍內，赫然發現是沈厭在趕著一架牛車，車後裝滿了瓜果蔬菜魚蝦肉，滿滿當當猶如一座小山，怪不得她會錯認為是個龐然大物。
只是，買個菜而已，為什麽要買這麽多？他去那麽久該不會去了所有的買菜點然後把全部的菜都買了吧？
沈厭確實沒有去所有的買菜點，因為有的買菜點沒有開張，所以他只能在剩下買菜的地方一口氣全買了。
牛車穩穩當當地停在門口，熊年年走出去，仰頭看滿滿當當的菜山，哭笑不得，“阿厭，你買這麽多，咱們吃不了呀。”
“放在地窖裏。”沈厭翻身下車，開始解開捆綁菜山的繩索。
“我家地窖很小，放不下。”熊年年想了想自家地窖的容量，大概這些菜放進去一半都嫌多。
聞言，沈厭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沈思一瞬，“那就放到我那裏，你哪天有空過來我給你做飯。”
她看向他認真的表情，明白剛才的話只是單純地邀請並無其他意思，頓時笑自己多想，“我來幫你。”
熊年年同沈厭把菜搬到地窖內，等到差不多了，她爬出地窖看到沈厭抱著一盆冰坨子走來，忽地有些感動他的心細。
天氣炎熱，哪怕地窖再能冷藏，保存蔬菜瓜果也不過十幾天，過後便會腐爛，但有了冰塊就能保持更久，如今地窖內的菜肉可以夠她和孩子吃上數月。
一切都忙完，如她所料，菜山還有一大半留在牛車上。
見沈厭不斷從車上往廚房運菜，熊年年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上前，“阿厭，你打算要做多少道菜？”
沈厭想了想，“二十八道。”其實他是想做八十八道的，但是桌子太小擺不下遂放棄。
“……”熊年年又哭笑不得，“咱們兩人不用吃那麽多，兩三道就可以啦，吃不完很浪費。阿厭，我們不能浪費糧食哦。”
浪費？沈厭壓根沒想過這種事，他只想讓眼前的女子吃到世上最好的山珍美味，讓瘦弱的身子稍微胖一些。不過，她既覺得浪費，那就再減減吧，其他的菜日後再慢慢做給她吃。
“五道。”沈厭說完，鉆進了廚房裏。
瞧人別扭的不開心樣兒，熊年年莫名覺得可愛，於是也走進廚房打算給他打下手，“我來幫你燒火。”
手還未碰到柴火，腰身被人托起，沈厭沈默不語地把她推出了廚房。她以為他是不想讓自己搗亂，實際上他是不想讓骯臟的灰塵沾染上她的雙手。
無法，熊年年只好坐回石凳上觀察廚房的情況，想著要是有什麽幫忙的地方自己也能及時過去。她看沈厭站在鍋竈前不甚熟練的燒火，心底對他之前說會做飯的話開始產生一絲懷疑。
接著，柴火很順利地燃燒，他轉身走到菜板前，對著活蹦亂跳的魚舉起刀的手停滯在空中，默然思考的模樣似乎在苦惱怎麽處理。
看來他在逞強。熊年年好笑地看著舉刀不動的人正要起身去接手，結果沈厭動了，他下刀猛拍魚的腦袋，等到魚徹底不動，刮魚鱗除內臟再切成薄如蟬翼的肉片，無比熟練的動作中莫名摻雜著一絲不合時宜的頓滯感。
她瞧著不斷飛舞的菜刀驚奇不已，好家夥，這手法，這刀功都可以去大酒樓裏獨當一面了。
然而更精彩的還在後面，處理完魚，沈厭取出兩三根蘿蔔雕刻成花，栩栩如生，精致異常。他擺在盤中裝點，隨後將魚下鍋，一遇上熱油頓時被激出香味，惹得人食欲大發。
肚子開始被這股香氣勾的咕咕叫，熊年年咽了咽口水，心裏對沈厭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漲，做飯的男子好找，但做飯好吃的男子不好找。
沈厭的速度很快，一炷香後，五菜一湯就被端上了餐桌，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精致度和完成度堪比皇家宴席。
“嘗嘗。”沈厭坐到她對面，遞上筷子。
熊年年接過夾起一塊魚肉，鮮嫩香滑的口感頓時溢滿整個口腔，連帶著就連鼻子也充滿了香味，“唔，好好吃……”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她簡直滿足幸福到靈魂飛起。
她此時的表情愉悅到沈厭，“好吃嗎？”
“好吃！”熊年年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阿厭你好會，做的飯太香啦！”
“喜歡吃就多吃些。”沈厭不斷夾給她菜，知道飯碗裏堆成了小山。
由於飯菜太好吃，熊年年沒有顧及自己的吃相，她大口大口的吞咽，見對面的人只給她夾菜，擡起頭，“阿厭，你不吃嗎？”
已經好多年沒吃過凡人食物的沈厭見她疑惑地看著自己，擡手輕輕擦去她唇邊的汙漬，“看你吃我就很滿足。”
“那怎麽行？”熊年年放下手中的碗，不讚同地看他，“你都忙了一天了不餓嗎？看我就飽了？快吃飯，要是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好，我吃。”
沈厭拿起筷子夾菜放進嘴裏慢慢咀嚼，和熊年年狼吞虎咽的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院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才不在意，咬了一口美味多汁的丸子，眼睛霎時開心地瞇起。
許是女子的表情太過幸福，向來對口腹無欲無求的沈厭此時竟也對口中的菜肴品嘗出一絲絲的鮮美異常，他目光錯也不錯地看著女子，似是要將她一絲一毫的表情都刻在眼中。
“阿厭，這些菜都是你自己學會的嗎？”被他盯得羞澀，熊年年找了個話題轉移視線。
“不全是。”沈厭撚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大部分都是書上所寫。”在她送給自己的東西中，其中有不少食譜，其上記載不下百種名品菜的做法，他只學了部分。然後現做。
說起來，無論是作為凡人沈厭還是紫虛上尊，這次都是他第一次親自做飯給別人吃。
“照著書學都能做的這麽好吃，阿厭，你好厲害。”
“日後你想吃我便做給你。”
聞言，熊年年喝了口水，臉頰微紅的輕輕點頭，“那我就期待一下。”
見她真的有所回應，沈厭眸光微動，心底生出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覺，宛若被浸泡在蜜罐中，欣喜躍上他的眉眼，本就出塵的容貌更添幾分艷麗纏綿。
美色逼人，熊年年一時看得呆住，她知道自家的男朋友長得很好看，但沒想到還能更好看。感受著心臟活蹦亂跳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真的陷進去了。
兩人氣氛正好時，一道聲音極為煞風景地響起，“哎呀，老朽來得真是巧，沒想到香味竟是從熊姑娘家中傳來。”
熊年年連忙回神，擦了擦唇角看向門口，原來是鎮上的那位老大夫，“大夫，你怎會來此？”
她把人迎進來，莫無端毫不客氣地坐在沈厭旁邊，不顧對方黑成鍋底的臉，樂呵呵道：“老朽和夫人今日就搬了過來，我正要去看看周圍的幻境，忽然聞到一股香氣，於是老朽就循著味道找來了，巧了，竟是熊姑娘你家。”
聽到前因後果，熊年年也笑，“大夫，你聞的香氣是阿厭做的飯菜，你嘗嘗，可好吃了。”
聞言，莫無端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散發著不悅氣息的沈厭，“真沒想到啊……”紫虛上尊竟會做飯！
熊年年以為大夫是驚訝於沈厭會做飯這件事，於是開始誇讚，“大夫你也很吃驚對吧？都說君子遠庖廚，但我以為君子應該要入庖廚，如才能從百味中獲得各種滋味。”
“而且，阿厭做的飯實在好吃，簡直要把人的舌頭都香掉了。”
“大夫，你快嘗嘗。”
莫無端看了看眼神期待極力推薦的熊年年，又看向被一同誇讚後陰轉晴的紫虛上尊，最後視線落在桌上的一堆菜肴上，舉起筷子，“沈公子既然如此擅廚，那老朽就來品嘗品嘗。”他倒要看看好吃到什麽程度。
隨意夾向一道菜，他放入口中，舌尖在接觸的瞬間味蕾立刻被上佳的口感占據，他雙眼放光又吃了一塊，沒想到啊，這手藝居然比他媳婦都要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愛的力量如此偉大！
意猶未盡地吃完一盤菜，在熊年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莫無端優雅地用手帕擦擦唇角，頗為讚同地點頭，“沈公子的廚藝的確很好。”
看到大夫吃得比自己好風卷殘雲，又聽他讚嘆不已，心裏十分為沈厭自豪，她仰起頭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阿厭，你看連大夫都誇你呢。”
沈厭朝她溫柔頷首，對於莫無端的誇讚，他不在意，但看熊年年為自己開心，他覺得做下學會做飯這個決定確實無比正確。
無視身旁的老頭再次伸向盤子的魔爪，他看著熊年年，主動邀請，“山上的花開得正好，明日我們去賞花可好？”
莫無端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對沈厭追求人的手段有所進步感到些許欣慰，要是之前他能這般，還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熊年年倒是想答應，但是……看向孩子，她面上露出顧慮和猶豫。
見此，暗道機會來了的莫無端立馬道：“不用擔心孩子，老朽和我夫人可以幫熊姑娘照看。”
“這怎麽好意思？”
“以後咱們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熊姑娘便安心和沈公子去賞花吧。”莫無端笑道。
不知為何，熊年年從他那張滿布皺紋的臉上看出了一絲調皮和戲謔，她再看卻是只有和善，難道自己看錯了？
“如此，孩子就拜托給大夫了。”
莫無端點點頭，餘光瞥向沈厭，以為他會對自己的助攻有所表達，結果人家只盯著心上人看，壓根不鳥他。
莫無端很氣，莫無端很想掀桌子，於是，他狠狠地把桌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
熊年年看他大吃特吃，對桌上的幾道菜十分中意，琢磨著人家幫了自己的忙，日後要不要跟沈厭學幾道菜來回報一下他？越想越覺得可行，她默默在心裏把這件事記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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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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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知一二。”沈厭挽好袖子，輕輕勾唇，“孤身一人，若不通曉廚藝，我只怕不會在這裏與你說話了。”
想到他的身世，她心尖一疼，便不再過問，“廚房沒有多餘的菜了，我去買一些來。”
人家幫著修補房頂，還要管自己的肚子，覺得不好意思的熊年年旋即放下孩子，正要起身被一只手按住。
“你歇著，我去即可。”
“這怎麽可以？”她更加不好意思了，“你幫了我許多，此刻應該多歇歇，買菜這件小事我去就行。”
沈厭卻固執的搖頭，把她按回石凳上，眼中滿是笑意，“你關心我我很開心，修補房子對於我來說並不累，你身子弱，又抱著孩子哄了許久，好好歇息，我馬上回來。”說罷，不待人挽留，轉身離開。
熊年年看著快步流星的背影，無奈笑著嘆了口氣，“這人……”還挺會心疼人。
她坐在院中一邊等待沈厭回來，一邊把衣衫翻來覆去查看是否有缺漏的地方。口有些幹渴，她端起茶壺倒了第四杯水，時不時向外看去，這時，一個豆大的黑點正往這邊緩緩靠近。
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像個龐然大物，熊年年盯著，等它走進自己視力範圍內，赫然發現是沈厭在趕著一架牛車，車後裝滿了瓜果蔬菜魚蝦肉，滿滿當當猶如一座小山，怪不得她會錯認為是個龐然大物。
只是，買個菜而已，為什麽要買這麽多？他去那麽久該不會去了所有的買菜點然後把全部的菜都買了吧？
沈厭確實沒有去所有的買菜點，因為有的買菜點沒有開張，所以他只能在剩下買菜的地方一口氣全買了。
牛車穩穩當當地停在門口，熊年年走出去，仰頭看滿滿當當的菜山，哭笑不得，“阿厭，你買這麽多，咱們吃不了呀。”
“放在地窖裏。”沈厭翻身下車，開始解開捆綁菜山的繩索。
“我家地窖很小，放不下。”熊年年想了想自家地窖的容量，大概這些菜放進去一半都嫌多。
聞言，沈厭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沈思一瞬，“那就放到我那裏，你哪天有空過來我給你做飯。”
她看向他認真的表情，明白剛才的話只是單純地邀請並無其他意思，頓時笑自己多想，“我來幫你。”
熊年年同沈厭把菜搬到地窖內，等到差不多了，她爬出地窖看到沈厭抱著一盆冰坨子走來，忽地有些感動他的心細。
天氣炎熱，哪怕地窖再能冷藏，保存蔬菜瓜果也不過十幾天，過後便會腐爛，但有了冰塊就能保持更久，如今地窖內的菜肉可以夠她和孩子吃上數月。
一切都忙完，如她所料，菜山還有一大半留在牛車上。
見沈厭不斷從車上往廚房運菜，熊年年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上前，“阿厭，你打算要做多少道菜？”
沈厭想了想，“二十八道。”其實他是想做八十八道的，但是桌子太小擺不下遂放棄。
“……”熊年年又哭笑不得，“咱們兩人不用吃那麽多，兩三道就可以啦，吃不完很浪費。阿厭，我們不能浪費糧食哦。”
浪費？沈厭壓根沒想過這種事，他只想讓眼前的女子吃到世上最好的山珍美味，讓瘦弱的身子稍微胖一些。不過，她既覺得浪費，那就再減減吧，其他的菜日後再慢慢做給她吃。
“五道。”沈厭說完，鉆進了廚房裏。
瞧人別扭的不開心樣兒，熊年年莫名覺得可愛，於是也走進廚房打算給他打下手，“我來幫你燒火。”
手還未碰到柴火，腰身被人托起，沈厭沈默不語地把她推出了廚房。她以為他是不想讓自己搗亂，實際上他是不想讓骯臟的灰塵沾染上她的雙手。
無法，熊年年只好坐回石凳上觀察廚房的情況，想著要是有什麽幫忙的地方自己也能及時過去。她看沈厭站在鍋竈前不甚熟練的燒火，心底對他之前說會做飯的話開始產生一絲懷疑。
接著，柴火很順利地燃燒，他轉身走到菜板前，對著活蹦亂跳的魚舉起刀的手停滯在空中，默然思考的模樣似乎在苦惱怎麽處理。
看來他在逞強。熊年年好笑地看著舉刀不動的人正要起身去接手，結果沈厭動了，他下刀猛拍魚的腦袋，等到魚徹底不動，刮魚鱗除內臟再切成薄如蟬翼的肉片，無比熟練的動作中莫名摻雜著一絲不合時宜的頓滯感。
她瞧著不斷飛舞的菜刀驚奇不已，好家夥，這手法，這刀功都可以去大酒樓裏獨當一面了。
然而更精彩的還在後面，處理完魚，沈厭取出兩三根蘿蔔雕刻成花，栩栩如生，精致異常。他擺在盤中裝點，隨後將魚下鍋，一遇上熱油頓時被激出香味，惹得人食欲大發。
肚子開始被這股香氣勾的咕咕叫，熊年年咽了咽口水，心裏對沈厭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漲，做飯的男子好找，但做飯好吃的男子不好找。
沈厭的速度很快，一炷香後，五菜一湯就被端上了餐桌，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精致度和完成度堪比皇家宴席。
“嘗嘗。”沈厭坐到她對面，遞上筷子。
熊年年接過夾起一塊魚肉，鮮嫩香滑的口感頓時溢滿整個口腔，連帶著就連鼻子也充滿了香味，“唔，好好吃……”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她簡直滿足幸福到靈魂飛起。
她此時的表情愉悅到沈厭，“好吃嗎？”
“好吃！”熊年年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阿厭你好會，做的飯太香啦！”
“喜歡吃就多吃些。”沈厭不斷夾給她菜，知道飯碗裏堆成了小山。
由於飯菜太好吃，熊年年沒有顧及自己的吃相，她大口大口的吞咽，見對面的人只給她夾菜，擡起頭，“阿厭，你不吃嗎？”
已經好多年沒吃過凡人食物的沈厭見她疑惑地看著自己，擡手輕輕擦去她唇邊的汙漬，“看你吃我就很滿足。”
“那怎麽行？”熊年年放下手中的碗，不讚同地看他，“你都忙了一天了不餓嗎？看我就飽了？快吃飯，要是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好，我吃。”
沈厭拿起筷子夾菜放進嘴裏慢慢咀嚼，和熊年年狼吞虎咽的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院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才不在意，咬了一口美味多汁的丸子，眼睛霎時開心地瞇起。
許是女子的表情太過幸福，向來對口腹無欲無求的沈厭此時竟也對口中的菜肴品嘗出一絲絲的鮮美異常，他目光錯也不錯地看著女子，似是要將她一絲一毫的表情都刻在眼中。
“阿厭，這些菜都是你自己學會的嗎？”被他盯得羞澀，熊年年找了個話題轉移視線。
“不全是。”沈厭撚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大部分都是書上所寫。”在她送給自己的東西中，其中有不少食譜，其上記載不下百種名品菜的做法，他只學了部分。然後現做。
說起來，無論是作為凡人沈厭還是紫虛上尊，這次都是他第一次親自做飯給別人吃。
“照著書學都能做的這麽好吃，阿厭，你好厲害。”
“日後你想吃我便做給你。”
聞言，熊年年喝了口水，臉頰微紅的輕輕點頭，“那我就期待一下。”
見她真的有所回應，沈厭眸光微動，心底生出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覺，宛若被浸泡在蜜罐中，欣喜躍上他的眉眼，本就出塵的容貌更添幾分艷麗纏綿。
美色逼人，熊年年一時看得呆住，她知道自家的男朋友長得很好看，但沒想到還能更好看。感受著心臟活蹦亂跳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真的陷進去了。
兩人氣氛正好時，一道聲音極為煞風景地響起，“哎呀，老朽來得真是巧，沒想到香味竟是從熊姑娘家中傳來。”
熊年年連忙回神，擦了擦唇角看向門口，原來是鎮上的那位老大夫，“大夫，你怎會來此？”
她把人迎進來，莫無端毫不客氣地坐在沈厭旁邊，不顧對方黑成鍋底的臉，樂呵呵道：“老朽和夫人今日就搬了過來，我正要去看看周圍的幻境，忽然聞到一股香氣，於是老朽就循著味道找來了，巧了，竟是熊姑娘你家。”
聽到前因後果，熊年年也笑，“大夫，你聞的香氣是阿厭做的飯菜，你嘗嘗，可好吃了。”
聞言，莫無端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散發著不悅氣息的沈厭，“真沒想到啊……”紫虛上尊竟會做飯！
熊年年以為大夫是驚訝於沈厭會做飯這件事，於是開始誇讚，“大夫你也很吃驚對吧？都說君子遠庖廚，但我以為君子應該要入庖廚，如才能從百味中獲得各種滋味。”
“而且，阿厭做的飯實在好吃，簡直要把人的舌頭都香掉了。”
“大夫，你快嘗嘗。”
莫無端看了看眼神期待極力推薦的熊年年，又看向被一同誇讚後陰轉晴的紫虛上尊，最後視線落在桌上的一堆菜肴上，舉起筷子，“沈公子既然如此擅廚，那老朽就來品嘗品嘗。”他倒要看看好吃到什麽程度。
隨意夾向一道菜，他放入口中，舌尖在接觸的瞬間味蕾立刻被上佳的口感占據，他雙眼放光又吃了一塊，沒想到啊，這手藝居然比他媳婦都要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愛的力量如此偉大！
意猶未盡地吃完一盤菜，在熊年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莫無端優雅地用手帕擦擦唇角，頗為讚同地點頭，“沈公子的廚藝的確很好。”
看到大夫吃得比自己好風卷殘雲，又聽他讚嘆不已，心裏十分為沈厭自豪，她仰起頭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阿厭，你看連大夫都誇你呢。”
沈厭朝她溫柔頷首，對於莫無端的誇讚，他不在意，但看熊年年為自己開心，他覺得做下學會做飯這個決定確實無比正確。
無視身旁的老頭再次伸向盤子的魔爪，他看著熊年年，主動邀請，“山上的花開得正好，明日我們去賞花可好？”
莫無端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對沈厭追求人的手段有所進步感到些許欣慰，要是之前他能這般，還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熊年年倒是想答應，但是……看向孩子，她面上露出顧慮和猶豫。
見此，暗道機會來了的莫無端立馬道：“不用擔心孩子，老朽和我夫人可以幫熊姑娘照看。”
“這怎麽好意思？”
“以後咱們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熊姑娘便安心和沈公子去賞花吧。”莫無端笑道。
不知為何，熊年年從他那張滿布皺紋的臉上看出了一絲調皮和戲謔，她再看卻是只有和善，難道自己看錯了？
“如此，孩子就拜托給大夫了。”
莫無端點點頭，餘光瞥向沈厭，以為他會對自己的助攻有所表達，結果人家只盯著心上人看，壓根不鳥他。
莫無端很氣，莫無端很想掀桌子，於是，他狠狠地把桌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
熊年年看他大吃特吃，對桌上的幾道菜十分中意，琢磨著人家幫了自己的忙，日後要不要跟沈厭學幾道菜來回報一下他？越想越覺得可行，她默默在心裏把這件事記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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